想着江知鹤应该还在客厅。
许眠红着小脸,手扯着刚好盖到屁.股的短裙,从浴室走出来。
却意外看见男人正在卧室沙发上坐着,桌上还摆放着刚开的红酒,鲜红的酒液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他脚步顿了顿,暗暗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羞涩地走到江知鹤面前站着,准备接受男人目光的洗礼。
江知鹤听见声响,抬眼一看,在看清少年身上装扮的那一刻,琥珀色的眼眸里一瞬间的惊艳闪过。
他嘴角上扬,修长的手指托着红酒杯轻轻摇曳,不满于两人间隔的距离,命令道:“过来。”
“好、好看吗?”
许眠轻抿着唇,走近男人身边,似乎是觉得裙子太短,纤细的手指不安地攥紧裙角,颇有些难为情的问。
“好看。”
许是因为喝了红酒的缘故,男人的嗓音醇厚,像悦耳的大提琴轻响。
江知鹤揽过少年细瘦的腰身,将人往大.腿上带,“坐上来。”
许眠乖乖地顺势坐到男人腿上,因为怕摔着,两条白嫩的手臂下意识环上男人的脖颈。
耳边拂过来的呼吸带醇厚的酒香,平端叫人染上些许醉意。
“江先生。”
许眠低低叫道,耳朵悄悄红了。
“之前不是还叫老公,怎么……后悔了?”说话间,江知鹤把手里的酒杯往他唇边送。
因为着急解释,少年喝得急了。
“我……咳、咳咳。”
许眠被红酒呛到,捂着胸口咳得小脸通红,鲜红的酒液顺着张开的嘴角流下,划过白皙的脖颈,再缓缓流入抹.胸裙领口。
江知鹤看得只觉口.干舌.燥,性感的喉结滚动几下,突然站起身,抱起少年就往床.边走去,结实的手臂上青筋暴起,若隐若现。
“老、老公,我没有后悔。”
许眠捂着沾染酒液的嘴唇,勉强止住低咳声,还想要解释清楚。
可惜男人却没有给他解释的时间……并且用实力告诉他,引.诱他的代价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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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
床头柜上的夜灯被人打开,骤然亮起,散发着暖黄色的光亮。
江知鹤看着少年昏睡的侧颜,脑海突然涌上一阵眩晕感,不适地动了动,那股眩晕又转换成了痛意。
就像是有什么要破体而出一般的剧痛,疼得他当即闷哼出声,强撑着站起,却失手将夜灯打落,脚刚落地的瞬间,身体就缩小了数倍。
刺痛感也随即消失,他迷茫地想要抬手,却看见了柔顺、布满黑色皮毛的爪子,以及近在咫尺的地面。
我,这是……变回本体了?!
可是……为什么这么矮……
“唔……”床上原本昏睡过去的许眠,皱起秀气的眉,翻了个身。
江知鹤抬起的爪子顿时一僵,不敢再动,见他没有醒来的意思,才轻手轻脚地往江管家的房间走去。
江伯少说也活了上百年,见多识广,应该看到过,这种情况吧……
房门没关紧,是虚掩着的。
江伯这会正穿着一身蓝格子睡衣,坐在阳台的躺椅上晒着月光浴,旁边的桌上还摆放着一杯温牛奶。
他惬意地拿起牛奶喝了一口,就见门口一道黑色的身影不紧不慢地朝自己走来,能模样竟有几分熟悉。
“少……少爷?!是你吗?”
江知鹤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往后退了几步,这才不需要仰视他。
那狼崽突然口吐人言:“是我,刚才我正躺在床上,突然脑海传来一阵刺痛,再后来,就成了这样。”
江伯眉头紧蹙,蹲下身与他平视,仔细观察一番,他变成狼崽的身体,才问道:“你这几天有其他不适的地方吗?或者,有去哪里不寻常的地方?”
“都没有。”江知鹤摇了摇脑袋,那双琥珀色的瞳孔里透出迷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江伯挠了挠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那我给老爷打个电话问问,看看能不能想出办法。”
“也只好这样了。”
江知鹤看着他掏手机,四处看了看发现没人,到底还是没一屁.股坐在地板上,而是坐在了地上的软垫。
电话刚响了几声后,就被接通。
“喂?”顿了几秒后,那头响起一道浑厚的男声,隐约透出几分疲惫:“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江伯望向软垫上坐着的江知鹤,两人四目相对,低声说道:“少爷,他……变回狼崽时期了。”
“什么?!”随着一声惊呵,紧接着是男人爽朗的笑声传来,震人耳膜。
“……”
江知鹤听得脸都黑了,正要当场发作,就听江老爷子清了清嗓子。
“这个情况,我有位老友也出现过,一般来说,这只是精.气缺乏的现象,最好的办法就是管住自己、多晒晒月光,过段时间就会自行恢复了。”
说完,他就笑着挂断电话。
徒留下,江知鹤跟将管家大眼瞪小眼,江伯盯着他圆滚滚的小身体,干笑着移开视线,不知为何,他竟然能从狼崽的脸上看出一丝尴尬。
“那什么……那我就先休息去了。”想起许眠,他又停住脚步,问道:“少爷,要我叫佣人再收拾间房出来吗?”
“不用麻烦了。”
江知鹤谢别管家,迈着步子进了卧室。
许眠这会睡得正死,红润的嘴唇张着,浑然不知,一道晶莹的口水顺着嘴角流到了被子上。
这都多大人了,还睡觉流口水。
江知鹤看得有些嫌弃,一头钻进被窝,在低温的空调面前,少年温热的体温到底更加舒适,他嘴上唾弃,身体却诚实得凑了过去。
疲惫袭来,一夜无梦。
今天要去公司报道。
许眠关掉床头的闹钟,顶着一撮睡出的呆毛,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他习惯性往男人的位置一看,不出所料地空空如也,应该是上班去了,刚想下床,腿上却碰到一团毛茸茸的触感。
他身体一僵,猛得掀开被子一看,只见被窝里一只小动物像人一样板板正正的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这是……一只狗?!”
看着毛绒绒,躺在床上露着肚皮、还在熟睡的动物幼崽,许眠竭力抑制住了想要戳戳小家伙肚子的冲动。
还是先下楼吃早餐吧……
他放轻了动作,踩着小黄鸭的柔软拖鞋,一番洗漱过后,下了楼。
刚走到楼梯拐角处,就听见楼下传来两个男人的说话声,其中一道声音有些熟悉,是江管家。
这是有客人来了?
他下意识就想溜走,却又想起男人之前在公司说,不希望隐瞒关系的话,一时之间有些进退两难。
正在客厅里闲聊的江管家,眼尖地发现了他,微笑开口:“夫人,早上好啊!早餐大厨正在做,先下来坐会。”
对面的沙发上坐着一位陌生男人,听见声音侧头朝楼梯处看来。
他留着一头及腰的金色长发,身穿休闲白色运动服,脚踩着运动鞋,明明是随意的穿着,配上那张俊美的脸却显得整个人贵气十足。
长相漂亮到有些雌雄莫辨,特别是那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望向你时,仿佛周围的装饰品都顷刻间褪色。
在看清楼梯间站着的少年时,他原本翘着的二郎腿都停止了抖动,欣喜说道:“嫂子,快过来坐!”
嫂、嫂子……
许眠有些汗颜,却还是下了楼。
男人一改刚才的玩世不恭,忽地站起身,伸出指节修长的手,说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程玉麟。”
“程玉麟的玉,程玉麟的麟。”
许眠干笑几声,看着比自己高了近一个头的男人,握住了伸来的手,礼貌笑道:“你好,我是许眠。”
“……,睡眠的眠。”
程玉麟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人,缓缓抽回手,又坐回到沙发上,嘴角始终噬着一抹笑意。
“名字好听就算了,人也长得这么好看,不愧是我江哥看上的人。”
“谢谢。”
许眠有些局促,只是礼貌的笑。
离得近了,细节都被放大。
空气中蔓延开一股淡淡的冷香味,再配上少年脖子上暧.昧的红.痕。
程玉麟的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食指曲起抵到唇边,揶揄道:“昨晚的衣服,效果怎么样?好用吗?”
“你怎么知道?!我穿了……”
许眠震惊地问道。
他看到男人脸上揶揄的笑,只觉脸颊上都发起烫来,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道:“难道……那包裹是你送的?!”
“是啊!”程玉麟倒没觉得有什么,对于他这种经常流连花丛、不沾身的公子哥,这种助兴实在正常不过了!
觉得少年害羞模样有趣,他追问道:“嫂嫂,你还没回答我好不好用?”
许眠一下子梗住了,就差脸红到脖子,面对程玉麟的追问,那羞.耻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是轻轻点头。
程玉麟唇角勾起,冲他眨眼睛,眼下的红色泪痣动人。
“好用就行,下次有需要就找我,为了你们的幸福,我一定二话不说就把东西给你们寄过来!”
“玉麟,你要的芒果沙冰。”江管家打断了两人的谈话,端来两份沙冰,摆到桌上刚好一人一份。
许眠冲他感激一笑,心想:再聊下去,自己的脸就要跟番茄一样红了!
江管家又问:“夫人,我看你之前吃水果,芒果吃得比较多,所以擅自给你准备了芒果的,需要换口味吗?”
闻言,许眠心里更是一暖,默默握紧了手中的勺子:“不用换,我很喜欢这个口味,您有心了。”
江伯温和一笑:“应该的。”
想着下午还要去公司报道,许眠问道:“他不在家吗?”
这个他,不言而喻是谁。
江管家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又反应过来道:“少爷他,出差去了,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你找他有事吗?”
“这样啊……”许眠有些失望。
因为报道后就需要住到公司宿舍,长期培训练习,本想着去之前好好跟江知鹤打声招呼的,这下看来,只能之后再当面报备了。
末了,他脑海里又闪过床上那团毛茸茸的身影,问道:“对了,咱们家有养狗吗?”
这话一出,江管家面露疑惑。
他怎么不记得少爷有养狗。
忽地,他回想起昨天江知鹤刚变回了幼崽期,一个令人哭笑不得的想法在脑海浮现。
难不成……夫人说的“狗”是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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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楼睡觉的江知鹤,忽然鼻尖动了动,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
他睁开眼,循着味往楼下走去。
果不其然,是那只臭狐狸来了!
看到沙发上那头亮眼的金发,跟坐他对面小脸泛着粉的少年,深知发小轻浮的行为举止,江知鹤默默叹了口气,迈着步子过去了。
他刚走过去,就见许眠蓦地眼睛一亮,欣喜地朝自己走来,嘴里说道:“江伯,我刚才说的狗就是它!”
江知鹤心里缓缓打出一个:“?”
他还不敢置信地站在原地没动,直到被少年抱到怀里撸毛,才彻底反应过来那只“狗”说的是自己……
他堂堂一只佛罗里达、威猛的纯种黑狼,竟然会被人看成狗!!!
想到这,他彻底黑了脸,默默开始磨起了后槽牙……
紧接着,自认为凶狠地一口咬上了许眠白嫩的手臂,却不曾想自己还是个满口乳牙的狼崽,一口下去,根本就造不成任何伤害。
“噗——”
原本打算看戏的程玉麟,在听到许眠的那句狗之后,嘴里刚化成水的沙冰终于控制不住地喷洒而出。
江知鹤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就见程玉麟优雅地抽出纸巾擦了擦嘴,一脸坏笑的朝自己伸出手来。
“哎呦,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可爱的小狗,快给我抱抱。”
江知鹤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像是在说,敢碰我,你就死定了!
只那一眼,程玉麟就想到了小时候被支配的恐惧,刚伸出的手顿时一僵,讪笑几声后,又默默收了回去。
“还、还是你抱吧。”
江管家默默在一旁用手帕擦冷汗,心里给两人点蜡,看着自家憋屈的少爷,到底还是不忍心。
他看向许眠怀里的江知鹤,解释道:“这不是狗,是佛罗里达黑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