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小贱皮子,我们吴家白养你十四年,你怎么就不知道感恩,还想要你养娘的嫁妆门都没有。” 说着吴老太又想打顾宴辞,可顾宴辞可不是好欺负的。 她手里还攥着吴老太那根荆条呢,借力打力稍微抖动了一下荆条,荆条另外一边戳在吴老太胳膊肘的麻筋上。 只听吴老太哎呦一声,松开手,重重的摔在地上。 “顾宴辞你个小野种敢打我,我告诉你想从我吴家拿银子走,想都不要想,除非我死。”吴老太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想要继续跟顾宴辞厮打。 只见拿着荆条当拐棍的顾宴辞似笑非笑的看着吴老太,对付一个无知老太太她有的是手段。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此事要找里正说。” “好,那你去找,我们家逢年过节可都给里正送过节礼,我倒是要看看里正会不会站在你那边。”吴老太很是不屑的说道。 吴老太一点都不怕顾宴辞,她一个孤女能掀起什么风浪来,人家里正哪里有那个功夫管一个小孤女的事。 顾宴辞唇角一勾看向院门外。 刚才她刚醒的时候,就看到院门外一个年轻妇人在跟另外一个年轻男人窃窃私语。 她虽听不真切他们在说什么,但看唇语应该是说去叫里正。 而后不久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带着几个人急匆匆过来,她心里约摸着这人应该就是里正了 “吴婶子,你这里又是闹的哪一出?”刘三虎黑着脸说道。 刚才吴老太说给他送节礼的声音可不小,刘三虎听的想打人。 这些事暗地里大家心照不宣就得了,拿到明面上说,简直就是在打他刘三虎的脸。 吴老太没想到里正真能来,她赶紧换上一幅讨好的笑容,“三虎你怎么过来了。” “今天顾宴辞被人退婚,正在家里跟我闹呢,你来正好,你给我们评评理,顾宴辞说她要搬出去住,她养娘死了,我家男人多,她想搬出去住那自然是好的。” “可顾宴辞竟然开口问我要大山媳妇的陪嫁,你说说天下哪有养女要养母陪嫁的。” 吴老太一开口,就把自己说成受害者,一句都不提刚才她是如何拿着荆条抽顾宴辞的。 “确实没这个先例。” 刘三虎看向顾宴辞,只见顾宴辞穿了一身看不出什么颜色的灰色袄裙,这已经开春了,穿这样厚实的袄裙怕是能热出汗来。 “小姝,是这么回事吗?” “三虎叔还请你救我一命。”说着顾宴辞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撸起袖子露出满是红疹和伤痕的胳膊。 她本就瘦弱的小胳膊上,几乎没一块好肉,有些红疹被吴老太抽破了,从里面渗出一些透明而又粘稠的东西,看起来颇为恶心。 “三虎叔,我在吴家继续过下去怕是就没命了,还请你让我分出去过。” “至于我养娘的嫁妆,那全是挡掉她捡我时,我身上带的值钱首饰换来的,如果三虎叔不信,可以去镇上当铺查一下当年的底子,她挡掉的东西上面是不是都刻着顾宴辞三个字。” 顾宴辞这话是完全诓骗吴老太和刘三虎的。 记忆中王翠在家里受了委屈打骂她的时候,隐约透露过,顾宴辞好似出身富贵,她身上的物件都会刻着她的名字。 果然吴老太听顾宴辞如此说,脸色瞬间就变的异常难看。 “顾宴辞你胡咧咧个啥,你养娘逃难来的,能有什么可典当的。”吴老太叫嚷道。 “如果不是我养娘带来的钱财,那吴家是怎么在短短十年的功夫,不仅在村里盖了大院子,在镇上开了两家铺子,还买了几十亩上田。” “你倒是跟村里人说说,吴家到底是做了什么赚钱的营生,能把三间茅屋变成这么大的家业。” 顾宴辞这一句话把吴老太问的哑口无言,她总不能告诉众人,自从王翠进家门之后,只要她上山采蘑菇,就能捡到灵芝和人参吧。 这话说出来也没人信啊 嫁人也不错 顾宴辞见吴老太不知声,赶紧给刘三虎磕了一个头。 “三虎叔,我养母带到吴家的嫁妆,我要回三分之一不过分吧。” 刘三虎点头,按照顾宴辞这说辞到是不为过。 吴老太是个惜钱如命的人,到了她口袋里的钱,想要被拿走,这是要了她的老命。 她撒泼道:“这都是十几年之前的事了,谁还能记得王翠当初拿了多少嫁妆过来。” “吴婶子我知道。” 站在院门外的柳香向吴老太抿嘴一笑,她那一脸喜色,看的吴老太心肝直打颤。 顾宴辞看了一眼柳香,正是她让人叫里正来的。 “当年我和王翠是一年成婚,我婆婆念叨了好几年王翠的嫁妆单子,这事虽过去十年了,我也能背过来。” “纹银二十两,银镯子一对,银耳环一对,各色布料六匹,樟木柜四套,桌椅板凳一套,马车一辆,黄牛一头,上田十亩。” “就这嫁妆单子再过十年我也记得,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谁家姑娘出嫁陪送二十两银子的。”柳香扯着嗓子说道。 吴老太听着柳香一字不差的,把王翠的嫁妆单子背出来,险些没站稳晕死过去。 这么多东西要分给顾宴辞三分之一,不如直接要了她性命来的爽快。 “既然一切都清楚,吴婶子那你们就分家吧。”刘三虎说道。 在田里看着长工种旱稻的吴山,听说家里又吵起来了,一路小跑的往回跑。 一进家门就听到刘三虎要给他们分家。 “三虎哥此事不可,婉姝一个未出阁的闺女让她分出去怎么过,还不被人戳脊梁骨。” 吴山边说话边往院子里走。 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顾宴辞。 “婉姝,爹知道今天你被梁家退婚,心里不舒服,这才跟你奶置气要分出去。” “你赶紧跟你奶赔个不是,此事就过去了,等你身上的怪病好了,我再重新给你相看亲事。” 围观的百姓一听吴山如此说,也频频点头,顾宴辞一个小姑娘确实不适合单独生活。 有妇人们劝顾宴辞,既然她养爹会给她治病,重新相看亲事,就不要再提分家的事了。 她年龄也到了,等王翠过了七七,就可以嫁人了。 顾宴辞抬头看向吴山,心中暗暗吃惊,看来她这个养父不简单啊,她差一点就能带着银子分出去单过了,几句话就给他毁了。 顾宴辞心中冷哼,吴山这是想稳住她。 等刘三虎和村里的百姓走了,他把门一关,哪里还有她的活路。 “爹,今天我是打定主意要搬出去,还住在吴家,我怕是活不到我娘的七七。” 顾宴辞眼睛一红,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 她本就被吴老太折磨的不成人样,如此一哭,在场有心软的人,当即就跟着哭起来。 “爹,你看着这都是我奶给我打的,这些伤可不全是新伤。”哭红眼的顾宴辞轻轻一拉衣领,锁骨下露出一道紫红色的淤痕。 吴山狠狠瞪了吴老太一眼,他娘下手也太没分寸了,就不能打到看不见的地方。 “吴家真是作孽啊,好好一个姑娘被折磨成这样。” “她养母活着的时候还能有口汤喝,现在婉姝怕是连口杂菜窝头都没的吃,能活到现在已是不易。” “前两天我还见婉姝饿狠了,在村口剥树皮,挖草根吃,真真是可怜啊。” 吴山听着村里人的议论,那一张脸更是黑的跟锅底似的。 他咬牙启齿的说:“我吴家的闺女,要么死家里,要么嫁出去,万万没有还没出阁,就自己搬出去独过的。”
“就算是要嫁出去,也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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