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白被“押走”后,沈长欢看着食盒里坑坑洼洼的一坨荔枝肉——
果断拒绝。
就林斐的这“手艺活”,嗯......
再一秒钟多余思考,都是对胃的不尊重。
林斐当即垮着脸,控制微表情,掌控节奏,每一个细节都被精心雕琢过。
凤眼含泪,惹人怜惜。
他夹着嗓音,拉长了语调说:“你喝别、的、男、人的果汁,都不愿尝一口我专、门、为、你剥的果肉。是不渴,还是不喜欢?”
得嘞,还记得这茬呢?
小心眼。
不过,这次倒是轮到沈长欢扶额了,他算是知道为什么男人都抗拒不了绿茶了。
如果林斐还是发疯时那种霸道强制的做派,沈长欢大可以一巴掌扇醒,但主动示弱,欲迎还拒,倒显得自己不近人情......
这就是病娇难缠的地方,他们做事不择手段,不顾后果。
甚至可以为喜欢的人戴上任何面具,乐此不疲。
不过,沈长欢倒也不是没办法应付。
他用指尖夹起还算完整的一枚荔枝肉。
果肉白,但指尖更白。
只需轻轻用力。
本就挤得糜烂的果肉便承受不住,吐出更多甜腻的汁水,顺着指缝滴落。
“你问我尝不尝,那我也问你——”
沈长欢桃花眼中满是“你为什么这么看我,我根本不知道我在做什么啊”的纯真和无辜。
他歪了歪头,问:“你,不想尝尝吗?”
林斐:!
他垂眸,眼前白晃晃的重影,大脑宕机。
身为林家太子爷,从小到大,他身边从不缺趋炎附势、吹嘘拍马的人,其中更不乏自荐枕席、主动勾引的男男女女......
但他们的欲望都写在脸上,太直接,太张狂了。
从没有一个人能像今天的沈长欢这样,在举手投足中透露出一种朦胧的性感,让他忍不住遐想。
完事还怀疑自己是不是多想了,对方并没有这个意思。
心跳加速,患得患失。
“别——”
看到果肉越来越近,最终递到唇边,林斐脱口而出,想到之前停车场发生的事后,又改口:“别,别拿开!”
他艰难地避开指尖,刚要张嘴。
却扑了个空。
下意识低头一看,晶莹的果肉咕噜咕噜滚到地上,沾染上一地尘埃。
“诶呀,怎么办呢?”
沈长欢假装失手地捂住嘴:“我不小心手滑了,你会怪我吗?”
那摸样,要多茶有多茶。
惨遭沈长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林斐却生不起气来。
他深吸一口气,没有说话。
毕竟,他在意的,也并不是那枚果肉,而是比它更白,更甜的......
沈长欢抽纸巾擦了擦手,恢复正常说:“你方才说,我不能吃其他男人的东西,可你除了煮泡面也不会做饭啊,每次你给我带的饭,不也是你家厨师大叔做的?”
林斐回过神来,反驳:“他不一样。”
沈长欢就等的他这一句话。
他浅笑,俯身靠近林斐:“哪里不一样?他是男的,齐白也是男的,没有什么区别。”
“还是说——”
“齐白更年轻,更漂亮,对你更有威胁?”
林斐喉结滚了滚。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碧波荡漾,仿佛一弯秋水,映照出天上风月,地上春色,还有隐藏在最底下的,他的手足无措。
人的傲慢和自恋,很多时候,不过是深处敏感和自卑的伪装。
纸糊一般,轻轻一扯就没了。
“没想到,我的林、大、少、爷,原来也会不自信啊......”
此言一出,以往在商场上运筹帷幄的林斐,瞬间头脑发热,中了激将计。
他一把擒住那双作乱的手,把人拉进怀里,啄了啄指尖,说:“我怎么可能不自信?我这么优秀,这么完美,那个幼稚的小屁孩哪里比得过我?”
只是,这气话说的,三岁不能再多了。
沈长欢若有所思:“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可以——”
“不许!”
林斐不悦:“他隐藏身份,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会被骗的!”
“好好好!”
毫无挑战性地轻松拿捏林斐后,沈长欢打了个哈欠,敷衍地替气鼓鼓的男人顺了顺毛:“外面的男人全部都是坏男人,只有你是真心对我好,行了吧?”
“不行!”
林斐愤懑:“还有女人、老人、孩子、动物......”
“哦,你那些竞争对手的产品?”
“更不可以!”
林斐还要说什么,就听外面一声轰鸣巨响。
是江氏酒店的方向。
随后,天花板的吊灯开始剧烈摇晃。
地动山摇。
*
不久,两人赶到江氏酒店。
往日金碧辉煌的建筑,如今成了一片废墟。
来往最讲究的富商名流们,头发凌乱,衣衫破碎。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慌。
哭泣声,尖叫声,怒骂声,各种声音不绝于耳,场面一片嘈杂。
这时,有一个穿着夹克的男人凑到两人身边。
他看了沈长欢一眼,顿了顿,看向林斐:“哥?”
沈长欢略有诧异:“你弟?”
原剧情着墨不多的小角色,他并不能一眼认出。
“我秘书,也是雾都读研时的舍友,叫张巍。读的媒体专业,人很机灵。”
林斐跟沈长欢解释,随后给张巍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明天会不会因为左脚先踏进办公室,而被迫发表《我曾有一个工作》的获奖感言......就看他怎么说了。
张巍心领神会,弯腰“哥”问了好。
礼貌不唐突,又用同样的字眼暗示两人关系非同一般。
随后,他给两人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不久前,在酒店顶层凭空巨响,突然发生爆炸,余波扩散,中央部分首先开始倒塌。紧接着,不知是不是建筑材料偷工减料的缘故,大楼底部也开始摇晃,大约八分钟后全倒了。
“哎,真是天降横祸,希望都能平安逃脱吧。”
林斐不走心地感叹一句,又问:“伤亡怎么样,多少人受困?”
“暂时不清楚,具体人数等搜救队来清点完才知道。”
张巍摇头:“不过虽然事发突然,但还是留了足够的反应时间,如果没有严重的踩踏事件的话,酒店中层以下的人应该都能成功逃脱。”
“酒店上层大多是消防水塔或者办公室等一类的功能区,住客不会很多。”
言下之意,酒店顶层的人就悬了。
“真的?那真是太......”
林斐抿唇,说到一半便没了声。
沈长欢瞥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我想的是,刚刚还活蹦乱跳的人一下子就没了,太突然,太不可思议,我接受不了......”
林斐努力回想悲伤的事情,咬了咬唇:“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想这些都于事无补了,我唯一能做的只有,呃......”
“祈祷,怀念。”
把自己咬出血后,林斐深吸一口气,试图控制眼眶四周不听话的肌肉。
结果,泪水还是掉不下来。
沈长欢:......
你不想哭,可以笑出来,我看的难受。
说话间,警鸣声响起。
在不远处拉起警戒线,隔绝了各种试图偷偷溜进去干扰工作的记者和网红后,消防员,医生们开始训练有素地展开救援。
而在残垣断壁之上,有一人格外瞩目。
那人外套白色大衣,里面是中式锦缎定制西服,腰封处绣着蓝绿色孔雀刺绣,袖口是金色蛇形装饰,坠有红色流苏。
仿佛古卷中的谦谦君子跨越时空长河——
仪态优雅,款款而来。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身上那股子中草药的气味越来越浓郁。
苦涩的清香。
在无数人或明或暗的目光中,他与全世界擦身而过,长发如羽翼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
像是孔雀东飞般,盘旋,最终落在一棵梧桐树上。
“欢欢,你果然在这里。”
他看向沈长欢,面容苍白,声音温润如玉。
“你今早说要来酒店,我就一直放心不下,刚听到消息,就过来了。”
几乎一瞬间,沈长欢就认出他来了——
只是,花亦然,居然出门了?
作为一个胡同里长大的青梅竹马。
花亦然出身中医世家,父母双全,家庭幸福。
唯一的不幸,就是自幼得了怪症,不时咳嗽吐血,不得已养在深闺中,是个不折不扣的“林妹妹”。
当然,能和原剧情里那一群奇葩病娇们相提并论,自然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他不仅精通中医针法和药方,还擅长西方心理学。
譬如精神上的洗脑,绑架与控制。
如果说林斐的疯来得毫不掩饰,那么他的疯杀人于无形,堪称,温柔的刀。
兵法有云: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单论格局,林斐属实遇上对手了,甚至对方还隐隐高他一头。
林斐拦住他,宣布主权:“我是长欢男朋友,你是谁?”
两人衣着一黑一白,冰火不容。
“我不是谁。”
花亦然西子捧心般病弱捂着胸,呛了两下。
他狐狸眼抬起,轻声说:“我只是欢欢的——”
“家属罢了。”
Dive Gaming战队,训练基地。
粉丝人山人海,将基地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今年的全球总决赛第一次在本土举办,意义非同凡响。
前不久,鸟巢半决赛上,DG不负众望地击败外国劲旅LG,第四次成功进军决赛。
当夜,此消息一出,彻底霸占微特热搜。
无数流量如雪花般飞向战队,各种蹭流量的网红主播自不必多说,甚至连官媒都发表了新闻,小到游戏圈子,大到路人,举国狂欢。
齐白,连同他的ID棋白,更是吸引了其中最多的眼光。
十八岁的年纪,高超的技术,小奶狗般可爱的样貌和他采访时阳光开朗的微笑......这一切,都让人很难不产生好感。
三日后,便是总决赛。
而本应呆在训练室,好好准备比赛的齐白,却在基地外全副武装,鬼鬼祟祟。他费了十分钟,成功穿越人墙钻了进去。
刚踏入大厅,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胖子就凑了上来。
他是齐白的队友兼发小,王阳。
两人来自同一家孤儿院,因为幼时常结伴去食堂后厨偷馒头结缘,后来又因为相同的游戏爱好愈发熟悉,一路扶持,感情很好。
王阳胳膊试图搭上来,挤眉弄眼:“怎么样?人见到了吗?”
齐白侧身躲开,面露嫌弃:“别离我这么近。”
“喂喂喂,你小子有了女朋友就见色忘义了?”王阳假装不满,“当初是谁罩着你,经常分给你馒头吃,这恩情你是全忘了?”
齐白瞥他一眼:“不是女朋友。”
“噗!”王阳脚下绊蒜,“等等,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齐白懒得理会咋咋呼呼的王阳,准备绕开他。
而这时,不远处响起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哟,我们的大明星终于挤出时间来基地视察了?”
说话的是一位浑身奢侈品潮牌的年轻人,靠在墙上,双手环胸。
看向齐白的目光里尽是讥讽。
齐白的脚步没有一点停顿,继续往房间走去。
而这不屑一顾的态度恰恰激怒了潮牌男。
一脚伸出,拦住了去路。
“齐神可能是好久不来连路都忘了。”潮牌男咧嘴一笑,“温馨提示,训练室可不是往这走。”
“江钱。”
齐白抬头,直视对方,忽然问:“你觉得,天赋和努力哪个更重要?”
“啥?”
突如其来的话让江钱一愣,很快,意识到被嘲讽后,跳脚炸毛:“你疯了,你敢说我天赋不行?”
江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江氏集团正牌大少爷,资源,钱,人脉,什么都不缺。
花了大价钱收购战队,聘请数个前职业陪练,日以继日训练。
甚至陪嫩模的时间都少了。
为的,就是火。
江钱的眼中有什么东西在燃烧。
他不懂,为什么齐白能轻松得到一切?
而他费尽心机,却只能做个替补?
天赋?他不信!
齐白笑了笑,很多东西,江钱这类人是不会懂的。
就如同对方不明白他为什么不用刻苦训练。
因为,电竞早已经融入灵魂了。
在他靠收废品攒出一点点皱皱巴巴的网费时,在他拍马屁扮可爱只为了朝前辈网友多讨要技巧时,在他在无数个深夜里用捡来的纸笔一遍遍模拟BP博弈时......
电竞对于学习钢琴、马术、桥牌的江钱,不过是廉价而低俗的游戏。
但对一无所有的孤儿来说,却是最触手可及的梦想了。
当然,现在齐白的梦想又多了一个——
一个前半生,一个后半生。
“如果坚信努力更重要,你要练的,还多着呢。”
“祝你好运。”
齐白淡淡地落下这一句后,扬长而去。
“站住!”江钱叫住他,虚张声势地说:“你信不信明天我就能把你踢出战队!”
齐白扭头,猫眼弯了弯:“你敢?”
在决赛前将三冠王踢出战队,然后让一群对家战队嘲笑你的无知和愚蠢?
向来最好脸面的你,真的敢吗?
两个字,杀伤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
齐白的房间不大。
一床,一桌,一椅而已。
唯一特殊的地方,就是墙上,桌上,甚至床头,都密密麻麻地安装着大大小小的屏幕。上面绿色的字符飞速划过,像是一颗颗眼睛,眨呀眨。
光是置身其中,都令人不寒而栗。
齐白却仿佛狩猎归巢的大型猫科动物般,浑身紧绷的肌肉一下子就放松了。
他快步来到桌前,打开电脑,登录后台控制器。
灵巧的手在键盘上飞舞,蝴蝶穿花般,奏响一曲《克罗地亚狂想曲》。
很快,无数信息流出现在他的面前。
有网络热点,有监控录像,有聊天对话,甚至一些极其隐秘的私人文件也赫然在其中......
视线飞速扫过。
通过对其中各种蛛丝马迹的串联线索,分析推理,他得到一个结论。
“前脚用炸毁酒店这么张扬的手段一举击垮江氏,完成林家给你的继承人试炼。后脚还安排了微特热搜,用《林氏豪门太子爷爱上沈姓灰姑娘》的爆炸绯闻来转移大众视线,宣布主权。堪称是事业爱情两不误。”
即使立场相对,齐白也不由拿起手边的一摞照片,赞叹道:“眼光好,手段也好。真不愧是我的——"
“情敌。”
这些照片是从沈长欢的无数偷拍中精挑细选出来的。
有坐有立,有哭有笑。
指尖摩擦肌肤般掠过照片上的每一寸。
齐白忍不住回味方才种种,美人和调查截然不同的有趣性格......特别是,笔直的腿,劲瘦的腰,还有那双让人暴虐欲大发,觉得弄哭一定更诱人的桃花眼。
不受控制般,有一股电流窜过四肢百骸,直冲天灵盖。
发情期野兽般的冲动化作畸形的肉瘤,在体内疯长,年轻又青涩的身体在渴望。
齐白无师自通,攥紧照片,表情几度变换。
他好兴奋。
兴奋到战栗。
耳边响起风暴呼啸的声音。
灵魂脱离肉体,仿佛一叶孤舟在无边大海上激荡。
海浪越来越大。
掌心的照片越来越烫。
最终,天旋地转。
船翻了。
海水涌入船舱的瞬间。
齐白喘息着,大脑一片空白,每一个细胞都洋溢着快乐。
刻在DNA深处的,原始直白的快乐。
理智在不知多久后重新上线,他又回想起林斐的保镖连拉带拽把他扔出去甜品店这件事——
齐白咬牙切齿:“(一种植物),你他妈有钱了不起啊!”
“想抢老子的人?”
“做梦!”
齐白将湿漉漉的照片扔进垃圾桶,擦了擦手,敲键盘的速度越来越快。
他必须趁着林斐反应过来前完成三件事。
第一,黑了微特,对绯闻内容进行亿点点小修改。
第二,打电话给花亦然,结盟。
第三,给林斐发短信,宣战。
*
林斐和花亦然这边,成年人之间的修罗场仿佛是深不可测的大海。
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汹涌。
针锋相对,势均力敌。
林斐率先出招:“家属?姓氏都不一样,算哪门子家属?”
花亦然摇摇头:“我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二十一年来,我们有着相同的回忆。”
“我了解欢欢的每一个小秘密,不是靠用大数据进行背景调查,而是生活中相处的点点滴滴。”
“我们陪伴长大,彼此信赖,并且以后,这种状态也会一直持续下去。”
他说话慢条斯理,却暗藏锋芒。
言下之意,如果我这样的青梅竹马不算家属,那谁算?
你这个外来者,配吗?
“相处再久,又有什么用呢?”
林斐牵起沈长欢的手。
他勾唇笑了笑。
顶着花亦然愈发冰冷的目光,在手背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二十一年来,明明心生绮念,却没有一次敢踏出那一步。”
“而我,会直截了当地向长欢证明。”
“谁是懦夫,谁才是最适合他的——”
谁料,沈长欢却不给林斐继续装逼的机会。
他抽了抽被死死抓住的手:“林斐,放手!”
林斐扭头,表情委屈,低声撒娇:“乖,就让我这一次,好不好嘛,回去你怎么打我都行......”
沈长欢用行动表达拒绝。
他喜欢看戏不假。
也清楚用必要的亲密接触给点甜头是拿捏男人的好用手段。
但他绝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另一个男人标记所有权的癖好。嗯,除非他主动。
“你抓疼他了!”
而这时,花亦然大步流星,牵住沈长欢另一只手。
动作灵活,一点都不像方才病怏怏的作态。
于是乎,全场焦点,在所有人奇怪的眼神中。
沈长欢就这样被夹在中间。
一左一右。
左边是充满现代气息的麝香雪松味,右边是充满古典气息的藿香佩兰味。
截然不同的香气熏得他头疼。
“放手!”
见两个男人目光都移向对方,沈长欢补充说:“你们俩。”
然而,没人想做先放手的那个。
一时间场面有些僵持。
“我不想说第二次。”
话音刚落,两人同时放手,却没人后退一步。
成年人之间的明枪暗箭还在继续。
“花先生突然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咳咳咳......没什么,我放心不下欢欢,过来接他回家罢了。”
“我以为,身体不好的话,就去治病,不要到处乱逛,这里时不时有落石,还蛮危险的。”
“哦?那阁下把欢欢带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又意欲何为呢?”
这时,张巍突然上前,打断施法:“哥,先别吵了,看微特。”
林斐掏出手机,解锁。
只见微特置顶的热搜如此写道:《67岁老大爷女扮男装,与林氏太子爷网恋,3年诈骗27亿》
林斐:?
什么乱七八糟的?
哪个不要命的,敢这般污蔑他名誉?
财阀出身,向来最讲究仪态气质的林斐感觉很难绷。
他好想爆粗口。
此刻,屏幕上方跳出一条短信,附带一个橙黄色的笑脸。
【礼尚往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