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僵硬地转过身,觉得自己就像被猎人逮住的兔子,现在无路可逃。
看着他转身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看着自己,沈辛然眼神暗了暗,“送你去上班,现在可以走吗?”
白安想说不用送自己有腿可以去,但是他看着沈辛然阴郁的表情,再加上中午才被他拍了手背,现在不敢反驳他。
只能唯唯诺诺地抽回自己的手,低头闷闷地应了一声:“那走吧。”
说完就往门外走,没看到背后沈辛然发沉的眼神。
晚上下班洗完澡后,白安开始纠结晚上的疏导能不能不去。他看沈欣然最近状态还挺好的,打自己手背的力气一点也不小,一天不疏导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但是一想到自己只是个卑微的打工人,沈辛然又是个黑心的甲方,自己的意见肯定是不会被采纳的。
白安抱着被子纠结地在床上翻来翻去,觉得自己真是个可怜人。
他正躺在床上难过地自艾自怜,突然听到门锁被打开的声音。
沈辛然刚推门进来,就看到白安躺在床上撇着嘴,一脸委屈样。又是这样,对着别人笑得像朵放肆绽开的花,一看到自己就不情不愿。
沈辛然不再掩饰自己的情绪,反手甩上门,目光沉沉地盯着他。
白安被他盯得后背汗毛直竖,小动物的本能让他在察觉到危险后连忙往角落里缩。
看到沈辛然推门进来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光顾着纠结,不小心错过了给他疏导的时间。看他这气势汹汹的样子,八成是生气要来找自己算账了。
沈辛然冷静地看着他拼命往角落里缩,慢慢地踱步走到床前,拽着白安的手臂,一把将藏在角落里的人拖出来。
沈辛然无视白安的惊恐,伸手狠狠捏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脸转向自己,冷声质问他:“白安,我最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白安被他掐得很痛,下巴痛,手臂也痛,但是沈辛然周身散发的冷气冻得他一动不敢动。他以为沈辛然是在生气自己晚上没有准时给他疏导,于是忍着眼泪跟他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躺在床上想事情……想得太投入,所以忘了时间……”
沈辛然摩挲着他的下巴,没有说话。白安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在沈辛然的手逐渐摩挲到他的唇瓣上时,白安本能地感到害怕。
于是他慌不择路地补救:“你要是生气……要不就扣掉我这个月的酬劳……”
听到他说扣钱,沈辛然才冷呵了一声:“我缺那点钱?”
白安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安抚沈辛然的怒气了,他向来是个嘴笨的人,不会讨人喜欢,更不知道怎么就惹到沈辛然了。
结婚这么久,更没见过沈辛然发这么大的火,他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白安的唇瓣被他按得都要破皮了,虽然他觉得沈辛然很莫名其妙,但是他又不敢说,只能安慰自己甲方阴晴不定是常有的事,熬过去就又是一个元气满满的打工人!
他打定主意不出声,闷声等沈欣然气消。虽然之前还腹诽过沈辛然会不会家暴自己,但是他清楚沈辛然脾气是差了点,家暴这种没品的事还是做不出来的。
沈辛然看着白安泪眼涟涟但不敢吭声的受气包样,觉得他这蠢萌的样子还有点可爱。
看着自己指下的红唇,温暖,柔软。他偏过头,喉咙动了动,声音发沉地说:“你让我亲一次。”
已经打算躺平的白安被他的话惊得瞪大了眼睛,他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学生时代每个字都懂但连起来就完全不知道在讲什么鬼话的混沌状态,“……你在说什么?”
沈辛然捧着他的脸,眼神暗沉地看他被揉得红艳的唇,说:“我说,你让我亲一次,我就不追究你今晚过时间没来疏导的事。”
“我……你……我……”白安被他惊得已经说不出话了。
沈辛然看他瞪着眼睛在那儿你我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偏头咬了一口白安的唇瓣。
白安痛得身子抖了抖,还没来得及伸手推开沈辛然,他的手腕就被抓住,按到了身后。沈辛然根本就没打算征询白安的意见,他说亲就亲。
顺着心意咬上去后,沈辛然在白安的唇上舔了舔,像在尝味道。柔软的触感让他舒服得喟叹出声,试探过后便含住了白安的唇瓣,细细把玩舔弄。
白安被舔得很不适应,唇上湿漉漉的触感让他难受,刚偏头想躲开,脸颊就被沈辛然恶狠狠地掐住了。
沈辛然现在看他的眼神,就像小时候邻居院子里的大狼狗被人抢了骨头一样凶狠。白安不敢再乱动弹,只能任由沈辛然随心所欲地吮吸他的唇瓣。
白安被人捧着脸舔咬了好一会儿,在沈辛然离开自己的唇瓣时,白安以为终于结束了。
可沈辛然居然掐开了他下巴,把舌头伸进了他的嘴里!他勾着白安的舌头纠缠吮吸,舌尖不时地在他的口腔里扫荡,拼命汲取着白安的气息。
完了,自己的嘴已经被亲麻了,而且肯定还破皮了。等沈辛然终于结束,白安只能眨巴着眼角的眼泪,靠在他的怀里轻声喘息。
沈辛然环着他的腰,摩挲着他泛红的眼角,时不时低头亲亲他。
每次被亲时,白安都会紧张地攥住他的衣角,眼睛下意识地闭起,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这样的白安真是可爱极了。
白安还惦记着沈辛然跟他的交易,现在他亲也亲完了,事情也该翻篇了。
于是委屈地问他:“那你消气了吗?”刚被疼爱过的声音里还带着一点儿被弄坏的抽泣声,像是藏了一把钩子,勾得沈辛然想要彻底弄坏他。
闭眼平复了下翻涌的肆虐情欲,沈辛然才哑声回他:“消了。”
说完就着抱他的姿势亲了亲他的发顶,揉搓着他绵软的指尖,觉得心里空落的那块位置,正好被怀里的白安填满了。
白安觉得沈辛然最近压力可能有点大,不然也不会这么阴晴不定,还提出要亲他这么奇怪的要求。总不能是喜欢他吧?
顾不上探究沈辛然这两天的反常,白安最近要忙着办理沈辛然赔给他的那套房子的过户手续。房子过户之后才能开始装修,最让人头疼的部分。
市面上的装修团队良莠不齐、野蛮生长,遇到不靠谱的,够白安喝好几壶的。除了在网上恶补装修常识,他最近专门在办公室请教了好几个年长的员工。
同样月薪几千只够付市中心房租的小张对此很难过,他趴在桌上幽怨地控诉:“明明大家拿一样的工资,我现在还在城中村租房。每个月过得扣扣搜搜,只能等年底奖金救援,就这我一年到头也存不了几个钱。”
小张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抓住白安的手,眼里星星状的期待都快要砸到白安脸上了。他问:“安安,你快教教我,你是怎么这么快就攒够首付了的?”
被小张突然的动作惊得往后退了好几步的白安,内心正无奈捂脸,肯定不能直接说这是沈辛然对他的事后补偿,这也太丢脸了!
对于结婚的事,白安没有对办公室的人多说。只在一开始大家好奇他的匹配对象家境工作的时候,模棱地说了是个个体经营户,卖东西的,人品还行。
多余的大家都很默契地没有多问,毕竟是都没见过面就结婚的陌生人,能多了解彼此?
斟酌了一下,白安撒了一个半真半假的谎:“不是给我自己买的房子,首付是我爸妈给的,买这套房子也是为了让他们过来养老,住得近些方便我以后照顾他们。”
小张失望地松开抓住白安的手,无奈地叹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啊。我们这点工资什么时候才能买上房啊。”
尽管冯姐深受社会捶打的年限比小张多了一轮,但她依旧不忍心这群朝气逢勃的年轻人,在社会的生存压迫下失望难过。
她安慰小张:“没事儿,你不是还没匹配成功嘛,说不定以后和你结婚的伴侣有车有房呢。就像中彩票似的,一下就解决生存问题了。”
小张知道这是没影儿的事,但他感激冯姐的关心,没有说扫兴的话,只苦笑了一下:“但愿吧。”
和冯姐说的“结婚伴侣有车有房”这种理想化情况相比,大家更倾向于匹配制结婚就像拆盲盒,能遇到什么样的人,全凭运气。
而在这种“百分之八十的资源掌握在百分之二十的人手里”的社会,普通人能遇到一个在市中心有车有房的人的概率只会更低。
再希望能遇到一个三观人品都尚可的人,更是难上加难。
在没有涉及生命危险都不能离婚的法律强制下,脑力开发程度高的人群在婚姻里会更加肆无忌惮地蔑视精神疏导人群。
大脑开发的智慧让他们能够更好地占领社会重要岗位,收入普遍要比疏导人群高出两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