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受一大早就爬了起来。
今天是第二次“交换游戏”，他会代替弟弟去学校。
他换上弟弟的校服，对着镜子练表情，但怎么练笑容都很僵硬。
吃完早餐，他爬回床上，挫败地坐在弟弟身旁，说：“要不我还是不去了吧……”
弟弟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抱住他，解开了他衬衣的第一颗扣子，说：“哥，你现在是我，不用那么守规矩。”
受还是不敢出门。
弟弟把脑袋压在他肩膀上，亲了亲他的耳朵，说：“别怕，就想想上回是怎么做的，找找感觉。”
受更加没底气了，想：可我上回表现得很烂啊……
到学校见的人就是上次的n倍，对他来说生存难度指数上升。
受想缩回被窝里，但弟弟说：“哥哥要是不去，我今天就得被记旷课了。”
再不出门就要迟到了，他没法把弟弟从床上拖起来，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离开前他还是不放心，捧着弟弟的脸亲两了下，叮嘱对方：“我只去早上，中午你一定要过来哦。”
受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弟弟在外阳光开朗，他畏畏缩缩只会让人起疑。
路上有两三个同学跟他打招呼，他不知道他们是谁，只能点下头，礼貌地露出笑容。
待会就要到班上了，坐在一群不认识的人中间，想想都好可怕……
受脚步沉重地走上楼，正考虑着调头回家时，突然瞥见了攻一的身影。他停下脚步等对方走近，开心地黏了上去，说：“早上好！”
攻一看了他一眼，说：“早。”
“真幸运，”受紧跟在对方身旁，继续说，“刚到学校就看到你。”
攻一又看了他一眼，放慢脚步，和他并肩走着，问他：“你看到其他人也会这么说吗？”
受摇头：“我只对你说。”
攻一是弟弟认证过的体贴好人，他看到对方就觉得有安全感。
走去教室的路上，攻一不找话题，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两人一路都沉默着，快走进教室时，男生突然停了下来，说：“我坐你后排。”
受点头，说：“下课我就能跟你聊天了。”
攻一看了他一会，说：“你想和我坐，我可以让同桌跟你换下位置。”
能跟熟人坐一起再好不过了，可麻烦别人换位也不好……他纠结着，又听到对方说：“我会请他一瓶饮料，所以不用过意不去。”
说完，攻一就进教室了。
受跟上去，小声说：“那我来请……”
还没说完，他突然发现教室里已经坐了很多同学，惶惶不安地闭了嘴，跟着攻一找自己的位置。
弟弟的座位其实很好认，黑色的书立旁放了个羊毛毡娃娃，是他自闭在家时戳出来的。
受刚坐下来，突然感觉后边有人在拉他的衣服。他转过头，听到攻一说：“我已经跟同桌说好了，你早上换过来跟我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