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景煜闻言顺势把人搂进怀里,揉揉他的脑袋,“说的容易,这边这么多事儿怎么走,嗯?公司不要了?我姐在隔壁市有公司,她完全可以把主公司迁到那儿。”
说到“这么多事”时,夜珩不动了。他问:“那……你爸那怎么样了?”话一出口,毕景煜的手顿了一下,转瞬又恢复了正常。
“没事,不用管他,早上打过电话了。”语气听着要气死了。
他握着他的手,“以后我们都不会去那了。现在是我管家,他管不到我头上,你可以当他不存在。”
夜珩心说那是你爹我怎么可能真的当他不存在。但他嘴上还是应了。
毕景煜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温声说:“要不现在就收拾一下搬去我房间吧。”
“好。”
夜珩一进来就看见床上多出来的枕头,一看就是提前放好的,不禁心里一暖。
他把所有衣服都放进了毕景煜的衣柜,还有小台灯。洗漱用品也放进了他的卫生间。
捣鼓完才想起来一件事:“咱们几天没上班了?”
“四天。”
“……”夜珩现在就想套衣服走人。
毕景煜硬是把人拉住让他再多养两天,说两人感冒还没好,他身体更是没好。
这一磨蹭就磨蹭三天,直接凑了一星期。
然后,夜珩看着办公桌前堆成山的文件欲哭无泪。办公室的电话也响个不停。
夜珩一边寒暄着,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了,秘书现在门口焦急道:“夜总您终于回来了!没空寒暄了,十五分钟后有个会您快准备一下!”
夜珩这时候一个头有两个大。都怪毕景煜!!结果这人还有闲心来接他去吃饭。不是,你们烈阳集团的总裁都这么闲吗?什么法子啊他也想学学。
为了省事,夜珩随便找了家面馆。
吃饭的时候,毕景煜突然道:“明天去一趟你家吧。”
夜珩刚把那口面条吸进去,嚼了嚼。:“去我家干嘛?我家那么久没人住了,估计全是土。?你想吃土了?”
毕景煜对他的脑回路感到无奈,“说什么呢,我说的是叔叔家。”
“这么突然?”
“哪儿突然了?”
他抽纸巾帮夜珩擦擦嘴角的酱汁,“结婚两三个月了,你不回去看看?”
夜珩撇着嘴嘀咕:“我还等我爸来找我呢……”
“什么?”
“没什么,回去就回去。”
当晚洗完澡后,夜珩就给夜董飞了个电话。
收到自家儿子的电话,夜董表示非常震惊,毕竟从小到大,只有他给儿子打电话的份,儿子打的电话用一个手都能数出来。
夜珩从小就非常独立,自己能做到的不能做到的都努力尝试,从不想麻烦别人。
所以此时夜董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接了电话头一句就是:“你破产了?”
夜珩扯了扯嘴角,忍住把手机扔出去的冲动,刚要开口,电话里又补了一句:“找你那对象还债去,别找我,断了吧。”
“……c。”夜珩低骂一句,“我是不是你儿子?”
“垃圾桶里捡来的。”
“……”
夜珩不跟他扯淡,直截了当说:“明天我们回去一趟,你准备准备。”
“什么语气?你见我还是我见你?你还让你老子低声下气请你回来怎么着?怎么,用不用明天在外头给你挂个横幅放俩鞭炮再铺个红毯迎接你们啊?我直接开车接你们去得了。我一个董事不比你忙?”
夜珩:“……”这么多年了他爸的嘴怎么一点儿都不消停,还变本加厉了。幸好毕景煜在院子里装礼品,不然又丢人了。
就在夜董又要开启机关枪的时候,夜珩连忙说了句“知道了”就赶紧挂了电话。
毕景煜进来就看见夜珩臭着一张脸盘腿坐在床上,盯着前面黑屏的手机,目光充满幽怨,他走过去问:“怎么了这是,谁惹你了?”
夜珩抬头:“我爸。你帮我揍他一顿行不?”
毕景煜失笑,捏捏他的脸,“我要是帮了你,可就在这个家混不下去了。”
夜珩乐了:“毕总什么时候这么卑微了?”
“为了媳妇儿可不得卑微着点儿。”
夜珩被他说的心直跳。
毕景煜俯身,贴上他温热的唇,顺势将人扑倒在床上,压在下面。
这个吻缠绵又炽热,他的舌头舔着他的唇线,企图撬开。
“唔……起开,你先洗澡去……”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夜珩连忙推开他。
毕景煜抓住了他的手,眼眸微眯,发出了邀请:“一起?”
他拒绝:“我洗过了。”
他这算盘打的夜珩在南极都能听见。想起上次在浴缸里做完后又发烧又感冒的,夜珩就忍不住缩缩脖子。
毕景煜并没有强迫他,可当他洗完澡时,夜珩已经埋进被子里睡着了。毕景煜关了灯后也爬上了床。。
不仅爬上了床,还再次压到某人身上,亲了亲他的脖颈。
夜珩轻哼一声,想逃离出来。“走开。”
身上的人没动,还变本加厉地又探进他衣服里摸到他的腰上,一路向上。
夜珩睁眼了,眼里写满了拒绝:“不要。”但他话音刚落,对方微凉的唇就贴了上来,像是不容拒绝。
夜珩乱动着表示抗议,毕景煜直接伸手捏了捏他腰侧,夜珩又不敢动了。
“明天要回我家。”他可不想再体验一次撕裂的痛感了。
毕景煜动作没停:“嗯。”
夜珩气的踹他一脚。毕景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却是用着商量的语气:“我轻点好不好。”
“……”
“嗯……啊”的确没上次那么疼了,却也没好到哪去。
夜珩趴在床上,手指紧紧攥着床单。身后男人粗\喘喷涌在脖颈上,又痒又烫。
他在亲他的后背,顺着脊骨向下,落下星星点点的密吻。
好烫。
撞到最深处时,夜珩咬着嘴唇都没憋住,还是哼出声来。
开过荤的男人真的可怕。他想。尤其是老男人。
一只大手覆在他抓着床单的手上,又是一通猛撞,夜珩差点受不住。
“毕,毕景煜。”声音染上了哭腔,身后的男人没有回应他,而是用另一只手抚过他的脸以示安慰。
“呜呜……”身\下的人哼哼唧唧,被\顶\的话都说不利索了,却还边哭边在骂:“不是说轻,轻点吗?呜……你这个骗、骗子……”
“毕景煜你、你个骗子,衣、衣冠禽兽,你禽兽……”
这一晚,毕景煜骗子,禽兽,畜生,sb当了个遍。
……
夜珩第二天醒来时,对他抱他洗澡都没印象。
冷战,必须冷战。
从醒来开始夜珩都没有理过那个禽兽。
毕景煜凑了过来:“老婆我错了。”
夜珩听着他这附带满足感的语气就来气,就知道他随口胡扯肯定不知道哪错了。
你tm最后是吃干抹净了满意了,错不错的有什么用?他越想越生气,干脆直接要下床,“不行太遭罪了,要不我还是搬回去吧……”
他刚到床边就被一只有力的胳膊捞了回来。
“你看谁家小两口分房睡?”
夜珩瞪了他一眼,合着刚开始分房睡的不是你呗?
“你是不是有病?”
“是。”
“……”夜珩无语了。原来吃饱喝足的男人这么没节操。
两人到夜家宅子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夜董虽然嘴上那么说,但今天还是推掉了所有工作回来等他们了。
夜珩下车后环顾一周,没横幅炮仗,白期待了。毕景煜买了不少礼物,大大小小十多个,全是自己提着。
夜珩一身轻松地跑去按门铃。
“来了!”大概十几秒,门就开了,两人见到了绷着脸的夜董。
夜董看着四十多岁,还很年轻。夜珩自顾自地进门换拖鞋,“爸,我欠你钱了?”
夜董瞪他一眼。
毕景煜本来要直接进门放礼物了,夜董叫住他:“换鞋。那双黑色的。”
夜珩看了一眼就知道是新买的了。他乐道:“爸,你特意给他买的?”
夜董脸色更不好看了,“就你话多?”
毕景煜闻言立刻圆场:“谢谢叔叔。”
“?还叫叔呢?”
毕景煜一愣。随后轻松地笑了起来:“谢谢爸。”
夜董摆摆手,“东西放下,洗手吃饭去。你当是走亲戚呢买这么多?”他唠唠叨叨,俩人却都没嫌他话多。直到他问:“磨蹭什么呢这么晚才来?”
夜珩已经领着人进餐厅洗完手坐好了,闻言幽怨地看了一眼旁边的人:“他墨迹。”
毕景煜无比自然地接话:“我墨迹了。”毫无违和感,接话接的熟练的让人心疼。
自家儿子什么德行夜董心里清楚,也懒得继续追问。
今天的菜很丰盛,全是为了他们俩亲自下的厨。
“景煜,多吃点,不用拘束。”毕煜笑着应下。
倒是自家儿子没什么顾忌,完全放开了吃。咬一口排骨,太咸了,便扔到了毕景煜碗里。
豆芽菜不吃豆芽,又把豆芽扔进某人碗里。
夹得几块西红柿太酸了,转手又夹到某人碗里。
吃噎了,还转头对他说一句“有点渴”。
偏偏人家把剩菜都接下来吃了,听他说渴了还给盛了汤,一副“你想怎样都行要星星也给你打下来”的模样,眼底的宠溺都快要溢出来,还顺便给夜董也盛了一碗汤。
终于,夜董看不下了去了,忍不住谴责他:“你怎么老欺负人家?”
夜珩表示懵懂又无语,抬头时咽下嘴里那块肉,同样谴责他:“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逆子!不过看毕景煜这疼人的样子,他心里又满意了不少。
吃完饭,毕景煜又把碗给刷了。简直是勤劳的不要不要的。
他刷碗的时候,夜珩倒在沙发上看电视,夜董便上楼了,临走前还不忘数落他儿子说看别人多懂事,都不知道去帮忙。
夜珩翻了个大白眼,“不去,我累的很,需要休息。”
“你哪里累了?干什么了你?我看你精神得很。”
“身心皆疲惫。”你又不知道你儿子晚上被折磨的多惨。不管,让他自己干去,他活该。
毕景煜收拾完厨房出来,没看见夜董,问:“爸呢?我找他谈谈。”
夜珩没奇怪,懒洋洋的声音从沙发后传来:“二楼第三个房间,书房里呢吧。他平常挺忙的。”
毕景煜应声,从礼品盒里拿出一个文件袋上楼了。到书房前敲了敲门:“爸,是我。”
“进。”夜董身为董事长,平时事务不少,今天为了两人推了一天班在家里工作。
夜董从电脑后抬头:“什么事?”
毕景煜把手里的文件袋递给夜董:“想给您看个合同。”
夜董挑眉:“合作?你直接找那个臭小子就行了。”
“不,”毕景煜笑道,“这个合同只有您才有资格签。”
“什么东西这么正式……”夜董说着,接过袋子拿出里面那张“珍贵无比”的纸。但当他扫完合同上的内容,却直接张口爆了粗,这他妈还真是张珍贵无比的纸啊!!
夜董盯了半天合同,又扬头盯了会儿毕景煜,一脸不敢置信。“你,你你……”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您别激动,这是真的。”
夜董咽了咽口水,问:“你爸知道这件事吗?”
“不用管他。”
见他这样,夜董也不好多问,但这张纸又实在太沉重。
“你再考虑考虑吧。”
“不用考虑了,我挺急的,您直接签吧。”
“……你们集团可比我们集团产业大多了,这么做值吗?就为了那个臭小子?”
“值。”毕景煜道,眼中的目光不容否定,“早就想这么做了。”
夜董当下合同,终是叹了口气,“知道为什么当时我同意你们了吗?”指的是上次的电话事件。
毕景煜摇头。
“我曾经很忙,不怎么管他。他母亲去得早,他平时不管干什么都是一个人,别看他现在表面天天跟我贫嘴,但其实我们之间早就有隔阂了。上次打电话时,他跟你在一块,跟我说话时语气都变的更亲近了。你能懂吧?”
“我明白。”
夜董突然意识到,夜珩和这个能惯着他一堆臭毛病的人共度余生也不是坏事,还恰恰相反。
他儿子走了什么狗屎运找到这种有钱有势还宠人的好对象的?烧高香了吧。
夜董慢悠悠的拿出笔在合同上写上自己的大名,说:“行,那小子就交给你了。我老了,也管不了你们年轻人的事了。”
“说笑了,您还年轻着呢。爸,您赶紧定个日子开发布会发布一下?”
“嗯……就后天吧。”
两人一同从楼上下来。
夜珩从沙发上探头:“谈什么这么久?爸你怎么这么高兴?”
夜董:“管好你自己。平常在家里少欺负少麻烦人家,多体谅体谅人。”
夜珩茫然:“爸,他是你对象还是我对象?你这胳膊肘怎么拐不回来了?”
“你说什么呢!!?”
“……”
后天一早,夜珩就被毕景煜给拽起来了。
“上班还早,你干什么……”
“快起来收拾收拾,今天有个发布会,咱们早点去。穿正式一点。”
“……?有个啥?我怎么不知道。”
“临时决定的。”
直到车开到竹叶集团公司大厦下,夜珩还在懵着。
“我家有个发布会我为什么不知道……”
毕景煜招呼他:“先进来。就在一楼宴会厅。”
进了宴会厅,才发现今天来的人并不少,各个集团的老总,董事长还有各家投资商,有名的无名的,还有许多记者都来了,大厅里人满为患。
“夜总和毕总来了!”
“夜总,毕总。”
一些熟人上来打招呼。
“你们好。欢迎。”毕景煜说道,“各位请入座吧。”
有人打趣:“现在在自己家招呼客人的活也落到毕总身上了吗?”
“哈哈哈……”
夜珩此时已经要懵死了。两人找了个前面的圆桌坐下,众人很识趣地把最前面的一桌留给他们俩,没人去坐。
“今天有什么事这么隆重?”夜珩问他。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灯光骤然变化,聚光灯汇集在了演讲台上。夜珩看见他爹今天一身正装走上来站定,手里拿着一张纸,头发今天好像还喷了发胶。
夜董拿起话筒,扫了一眼众宾客,无比正式地说:“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来参与本公司的发布会。今天,我将正式宣布——烈阳集团从此并入竹叶集团,成为本公司的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