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八岁那年是个荒年,附近山头的地皮都被掀开来,别说野菜根,连只蚯蚓都看不见。
村里每天都有人饿死,为了活命,爹娘拿我卖了二两银子。
相比那些哭喊闹着要回家的,我却庆幸。
若非城中有大户人家的小姐要选年纪相仿的贴身丫鬟,人牙子肯出二两银子的高价。
爹娘为了多卖些银钱,险些就把我卖进青楼了。
跟我一起被买进顾家的小丫鬟还有三个,都是差不多大的年纪。
一样的骨瘦如柴,破衣烂衫,活像山里的野猴子。
换了几桶水,总算洗出个人样后,管事的连妈妈脸色才缓和下来。
连妈妈领着我们去给府里的夫人过眼,夫人可真好看啊,就跟天上的仙女似的。
可等她抬眼看过来时,那气势又压的我连大气都不敢喘。
夫人按着年纪,给我们四个取名梅双、竹韵、兰盈、菊熹。
以后再也没人会喊我二妞,我有了新名字,叫兰盈。
我兴奋的想跟竹韵炫耀,可她却闷闷不乐。
竹韵跟我不一样,她爹是个秀才,原本就给她取了个特别好的名字。
可如今卖身为奴,主子让叫什么就得叫什么。
我又去看梅双,梅双比我大一岁,很有大姐姐的样子。现在绷着脸,我就不敢跟她搭话。
只有菊熹和我一样,满心欢喜。
我俩牵着手,满怀憧憬的跟在梅双和竹韵身后,往小姐的院子去。
那时我还不知道,我们四个人的命运会从此纠缠一生。